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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这是战争的前奏?(五)

第十二章 这是战争的前奏?(五)

龙王时期,山洞深处

“血液……”

穿着女巫服的上官初心抓起将一摊血液倒入沸腾的药壶之中。

“还有龙王的[神谕]碎片。”上官初心把[神谕]的碎片也放入药壶,它化作沙尘,撒入药剂之中。

“然后是什么?”上官初心回过头看着站在桌上喝着茶水的克洛诺斯。

克洛诺斯拿起手中的欲水杯,热腾腾的茶水再一次填满那碧绿花纹的小茶杯,说:“还差族人的血。”

上官初心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咬住牙,拿起刀子用力向前一划,一丝鲜红色的血液流入药壶里。微弱的光芒在药壶里不听地发着光,药壶里的药剂不再沸腾,开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像是被赋予生命,在吟唱着什么。

“龙王的血液、神谕,族人的血液,以及见证者。”克洛诺斯说,“这就是族人继承龙血的方法。”

“我喝下这一杯药剂会发生什么?”上官初心捧着药壶,当她接触表面的时候,光芒已经消失,吟唱早已结束。

“你会拥有龙血,掌握龙王力量的一部分。”克罗诺斯说。

“就像青铜族一样?”上官初心问。

“不,不对。”克罗诺斯说,“青铜一族并没有继承龙王的血液,他们只继承了青铜龙带给他们的炼金技术。这世界上真正让人类继承血液的只有我的父亲。”

“你杀了他。”上官初心的心中微微一动,她看着奄奄一息的阿兹尔,突然感觉实际上的杀死阿兹尔的是坐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克罗诺斯而非那位浪人剑客。

“我杀了他。”克罗诺斯重复地说,面无表情,好像在和女孩讲着一件完全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一样,“那又如何,它将自己的血液植入人类体中,人类以为是龙王给予他们的恩赐,有哪知道实际上是它为了让龙血覆盖人类的全身,变得强大之后,再吞噬他们将其转化为自己的一份力量。它根本就是个不择不扣的暴君,它是恶,本身就应该被去除。”

又喝了一口茶。

“你要快点,我的法阵可以再帮你延缓一会阿兹尔的生命,但不会太久,你的速度要快。”

“你明明有能力救他。”上官初心说。

“不,有能力的人是你。”克罗诺斯倒了杯新茶,把它拿在手中,走到上官初心的身后,上官初心坐着,他站着。

他弯下腰,手轻轻地放在上官初心的肩膀,说:“我是第二代时光龙,我要维持时间的法则,拯救阿兹尔的未来里,并没有我,我不能去干涉它,能够为你升起这道生命法阵,已经是额外破例的了。”

“胡说,你的话根本漏洞百出。”

上官初心的心中说着,但她没把它说出来,她怕克罗诺斯会把延缓阿兹尔生命的法阵关闭了,现在的她首要任务是拯救眼前即将消失的阿兹尔。阿兹尔的龙身缓慢地消失,逐渐地流失力量,正在变成人型。现在的阿兹尔,连充满着君王之气的躯体形态都维持不下去,它十分的虚弱。

坚持住,阿兹尔,我来了,我来了。

上官初心把药壶里的药剂一饮而尽,感觉身体真在变化,视野好像开始在变化着。

她丢下药壶,站起来,缓慢地向阿兹尔走去。

我来了,阿兹尔,我来了。

空着的双脚踏入生命法阵,光辉将其包裹,轻微的呼啸声传入耳边,风的歌在耳边歌唱,像是一曲摇篮曲。这是生命法阵在发出效果,它将生命延续。

上官初心站在法阵边缘,和阿兹尔相隔着十米远的距离。上官初心睁开双眼,眼睛变成了红色,映在眼球之中的火光随之跳动。

能力:看透。

锁魂盒和捆魂带。

克罗诺斯把看着上官初心手中紧握的两样神器,依旧是保持着微笑,他无时无刻不是在笑。

“接下来,就是把发动结界,用捆魂带保护住阿兹尔的魂魄不被驱散,再将他封印在锁魂盒内,使其与龙魄进入长眠。”克罗诺斯说。

上官初心咬着牙,人型的阿兹尔将近半个身体都变成了黄沙,而她迟迟没有出手。

龙族的血液赐予了她看透万物神秘的能力,却没有给她解锁的钥匙。

上官初心解开自己的上衣领口,柔嫩的肌肤展露,若是男人看见了,根本把持不住少女的诱惑,绝对会向前狠狠地在她肩上捏上一把。可粉嫩的肌肤上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色丝条,它从心脏向四处延伸,直到她的锁骨处。

克罗诺斯的笑容更加浓厚了。

能力:神的恩赐

果然和他所看到的未来一样,这个女巫的潜力促使她不仅仅得到了看透能力,还额外得到了神的恩赐。

这是神一般的力量,完全颠覆了以前龙王血液传承的定论。不用龙王的血,人类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富裕他人能力,这恰恰证明了人类是有潜质自己开发出超能力的。

“接下去怎么办?”上官初心那双被赋予看透的眼睛直直盯着阿兹尔,说,“要想启用锁魂盒和捆魂带,就得牺牲自己的生命。”

“是的,没错。”克罗诺斯把一把小刀从自己腰间的背包里拿出,扔到上官初心的脚旁,“要想救他,你就要用自己这一世的生命来换。”

上官初心把小刀捡起,微弱的风吹着她的衣裳,她红色的长发在开始变白,手上的皮肤在开始快速衰老,变得干枯。上官初心握住刀柄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一般来说一个能力者自身是无法同时驾驭两种能力的,即使拥有自身也会支撑不住异能所带来的高强度压力直接爆死。她很幸运,她拥有了两种能力,却没有死去。所付出的代价是身体在快速衰老,原本早已做好死亡的准备,可看到自己的那双在不断老去的手后,她的心中不由得产生了恐惧,对于死亡的恐惧。

上官初心又看着阿兹尔,他还在喘着粗气,他的力气已经流失得将近一干二净,连翻身挣扎的气力都没有了。若不是阿兹尔,她可能永远被绑在小木车上,没有食物,无法移动,早已死在了一年前的山洞里了吧。而现在,她的求生欲却比任何一刻都要强烈!这不由得让她想起阿兹尔向她所说的。

族人背叛了青铜人,如今的她也要这么在吗?

“克罗诺斯,要是我发动了[神的恩赐],我真的能够获得[结界]的能力吗?”上官初心问。

“谁知道?能力的选定是从血统上决定的,也就是人的天生资质,这是上天注定的事情,在挖掘出来之前永远是个未知数。你要是想救他,也只能赌上一搏了。”克罗诺斯笑说,“难不成你反悔了?”

“不,只是问问。”上官初心双手拔起刀,刀尖朝向自己心脏处,说,“我不可能放弃的!”

对!我绝不会退后!

“没错,就是这样!让我看看神赐的真正力量吧!”克罗诺斯大喊。

刀子刺在上官初心的胸口上,没有刺入心脏,因为她胸前长着一块黑色的块体,它挡在胸前,将刀子吸住,像心脏一般有节奏地跳动着。这就是[神的恩赐]的主体,能够赐予他人力量的恩赐。

上官初心紧闭双眼,将刀子拔出,黑色的液体腐蚀在刀身,整把刀子被黑色的血液覆盖,裂口处喷涌出黑色丝条,伴随着刀子跳动。

没有半丝犹豫,快速地把刀子插入自己的脖子,刀尖出现黑点,扩大形成一个小型的黑洞,将黑色血液快速吸收进去。

黑色的血液和丝条消失之后,上官初心睁开眼睛,她感受到了,她赌成功了,她获得了新的力量——能力:“结界”!

“果然,果然存在着,拥有三种能力的人类!”远处观看的克罗诺斯终于保持不住自己,激动地尖叫。

阿兹尔,我来救你了。

上官初心拿着锁魂盒和捆魂带,用变回正常银白色的刀刃在自己的手上刮出一道伤口,血液流在锁魂盒和捆魂带上,顺着手臂滴向土地,一个巨大的结界从上官初心的脚底扩展出来,与生命法阵重合。

上官初心一拐一拐地走向阿兹尔,伸出手,即将由于力量一次性用得过多,她变得十分的疲惫。

在快摸到阿兹尔时,上官初心猛的跪倒在地,不是绊倒,也不是力量的流失,而是她感到自己的腿上出现了剧烈的疼痛,开始失去直觉。她的双腿好像变得不是自己的了!

“一次代价是头发,一次是身体的衰老,而这次是腿吗?”克罗诺斯想着,“果然还是不够完善,即使拥有了三种力量,每拥有一种能力就要付出一样代价。”

上官初心还在努力地爬着,她的眼睛由于[看透]能力使用过度而失去了视觉,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她紧抓着泥土,抱着两件神器,继续努力向前爬着,凭着感觉,她知道阿兹尔就在前面,她就快到了。

“阿兹尔,你不是一直问吗?我在捆魂带上画的东西是什么吗?”上官初心自顾自地说,只有这样,她才有着继续向前爬的毅力,她手上白色的捆带上有着一圈黑色的圆圈,“那其实是眼睛啊,我实际上是害怕啊。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永远和你待在一起了。龙的寿命是那么的长,我怕自己终有一天会死去,到时候你就可以把我的灵魂放在捆魂带里,这样我也就拥有了眼睛,照样能够看到你了。”

手,握在了那化作硬土的手上。

“不过我真傻,我都忘记画上嘴巴和耳朵了,那样即使有我,没人和你说话你依旧会感到寂寞吧。”

手,抓着捆魂带,放在阿兹尔的身上,它自己飘动,缓慢地捆在阿兹尔的全身。

“可是没想到你却比我早死去呢,真是可笑。”上官初心头靠在阿兹尔的肩上,“不过不要怕,我会救你的。”

捆魂带完全包裹住阿兹尔,锁魂盒开始剧烈地震动,碧绿的纹路发出光芒,阿兹尔的躯体化作黄沙。龙魄、捆魂带、黄沙,开始飞入锁魂盒内。

上官初心满足地笑了,她头靠着的肩膀也在不断消化,莎莎声在她的耳边作响,她仿佛再听到了阿兹尔的声音,听到他在低语。

“克罗诺斯,它会感到寂寞吗?”锁魂盒关上自己的铁链之后,上官初心平静地躺着,问。

“要等待你的下一世需要很长的岁月,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次与你插肩而过。”克罗诺斯说,“时间会很长,不过对于我们龙来说,人类的寿命,和夭折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实际上人类的生命在我们眼中是十分短暂的,而对于你们来说那一段十分长的岁月,在龙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一瞬之间而已。”

“阿兹尔也一样吗?”

“对于所有龙来说都一样。”克罗诺斯捡起锁魂盒,“不过阿兹尔就不一定了,他越来越像人类了。”

“是吗?”上官初心轻声说,她感觉一股十分强大的睡意在催促着她进入梦乡。

“是的。”克罗诺斯说,“我可以看到部分未来,搞不好我能够把你和阿兹尔的故事写成一本小说,然后你的转世看到这本书之后搞不好就想起来了。”

“是吗?”上官初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是啊,毕竟转世之后的人必定会失去自己前世的记忆。”阿兹尔笑着说,“不过也不一定,总有几只调皮的羊羔会从神的手掌里侥幸逃脱,搞不好你就是下一个。”

“是吗……”上官初心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话,她终于进入了梦乡,失去了呼吸。

“是啊,我会完成的你愿望,让你和阿兹尔再次相遇的。”克罗诺斯从腰间的包包里拿出一张和上官初心差不多等大的红布,将她盖在上官初心的身上,“所以在那之前,安心地睡吧。”

千年之后……

躺在座椅上睡着的上官九宫睁开双眼,昂着头,白色的长发垂在胸口。她的眼前便是一个巨大的天窗。现在已是临近黄昏,泛红的太阳日落,云彩在空中飘动,浅红与黄色的交织,汇入云朵之中。

又转过头,她看着自己放在手扶上的双手,它早已不是一双清纯少女那细嫩的玉手,变得干枯无比。她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依旧失去知觉,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再转头,她看着前方,前方有一座沙发,沙发上有一个浑身捆满绷带的人,它的身高超出两米,脸上的绷带画着一只特别大的眼睛。它丝毫不动。

“我一定会救你的。”上官九宫轻微地说。

不经意间,她说出了千年前一个人类对一条尊贵的龙王的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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